《哥儿》的作者是夏目漱石(日),《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的作者是罗伯特·戴博德(英)
夏目漱石和川端康成一样,在我心中只是几本著名的书的作者,还没有真正在我身上产生什么影响。夏目漱石的代表作《我是猫》前几年有瞄过几眼,依稀记得开篇读到模仿自己是猫,云云周遭的生活,那天看不下去,紧接着就被阿来的《尘埃落定》吸引了。那个时候应该是刚上大学。
今年过年回家,习惯性逛逛书店。我的手中有了《哥儿》和《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这两本书有个共同特点,简单易读。体现的方式不太一样,《哥儿》的简单易读在于整本书就只有巴掌大小,我可以随时放在衣服兜里面携带。《蛤蟆》的简单易读在于故事的简洁:通过小动物的故事讲述(心理学)自我心理的探寻与拯救自我的过程。
简单易读,就是我购买这两本书的原因。不妨碍是好作品~
《哥儿》讲述的故事:按照原文第一句话:我是个天生的冒失鬼,从小总是吃亏。我还特别爱逞能,在家中不被父母和哥哥待见,在家里做工的阿清婆私下却意外地给予我无限的关爱让我心中有了温柔的地方。随着世事变故,父母突然的离去,哥哥选择和我分家,给我父母遗产的一部分后说今后不再管我。我倒没有特别伤感,只是有些不知所措。而阿清婆还一直管我叫少爷,相信我能成就一番大事,接她回去继续工作。我不明白为什么阿清婆在我小时候就这么相信我。我拿着钱简单思考了一下,选择了自费上学,随后安稳毕业,意外接受了一个偏远地区学校的数学老师职位。阿清婆得知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很担心我,也同时叫我不要忘了她,挣到了钱回去接她。我上车的时候,看见阿清婆送我,我的心里产生了伤心。
来到这个学校的一切经历都让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披着一层别扭。我是个天生的冒失鬼,从而被教导主任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导致我对数学教学组长的误会(以为是他恶意怂恿学生在我身上使坏),与他一开始良好的关系破裂。又因为我逞能,识破教导主任的为人但还是没有立马和组长修复关系。终于在我又得知教导主任虽然披着美丽的红衬衣,却狡猾的心去给老实的同事使辫子后,和组长同样义愤填膺得以修复了关系。我更加对像狐狸一样狡猾的校长的不作为感到不快,学生的错误他偏偏要说是自己的责任,教导主任自然是跟着他说,更别提一直跟在教导主任旁边拍马屁的二流子老师了。我觉得这些人的为人连阿清婆都比不上,阿清婆至少真诚正直善良。我最终和有义气的组长大闹一番后离开了这个污秽之地。我回到东京马上看望了阿清婆,随后在铁路公司当上了一名技术员,阿清婆很满意。可惜她很快就离世了,她离去之前叮嘱我把她埋在我家的寺院里,好在地下好好等着我这个小少爷。
至此,我算是踏入了夏目漱石的一隅。昨天紧接着找了家书店,把夏目漱石的《心》也看了。忘我地阅读,不时地挂念着急把一本书看完,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哥儿》故事情节中吸引我的,无疑是契合我现在的处境的。一个刚毕业读过一点点闲书,直言自己冒失,逞能,但还算真诚地来到整个社会。其实倒没有一开始故作呻吟自己的失意,自己种种不满,而是在社会乱象中的一幅幅丑陋画卷强制性铺在眼前的时候,不免心生气愤。因为我是个冒失鬼嘛,我得冒失啊,高情商的那一套我无法理解且也学不会,且也觉得虚伪。
《哥儿》主人公贯彻了自己的冒失,最后远离了那所学校,那群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主人公成为了主人公吧。那芸芸众生之中,被社会沼泽卷入其中,立马跟着潮涌扭动的,快速满意地沉沦,成为了沼泽的一部分,巩固了沼泽的形成;双腿挣扎过,最终还是没有力气的,总算还是沉沦其中,同时后悔呀,没有早一点接受被动,不然还能早一点占一个位置;一生都在挣扎的人呢,要么大抵死在沼泽层中,一半的身体还能呼吸空气,感受阳光;或者拥抱自由,不屑于回头吧;
从始至终都不挣扎的人,是不值得一瞥的。
我现在有很多很多的想法。
核心讨论疑虑的点是情绪的表达和客观事实的辩驳**。先说“客观事实的辩驳”好了,有智识的人,或者说有思想的人,都不会愿意舍弃自己的理性判断吧。当别人提出一个自己认知明显觉得错误(注意,只是基于自己的认知)的观点,要不要立马进行纠正呢?
“纠正”这一行为延展下去,是辩论,或者,妥协。
这一句话又有很多值得提前的定义。辩论,是理想化的双方理性地就事论事,结果是双方达成一个共识,一方理解了另一方纠正的点在于什么地方并且予以接受,或者是双方都接受了对方的观点。妥协,在于实际上暗含一方气愤不已(不论情绪是否外放),当下只是假意妥协。
从还没引入任何其他设定的情况来看,“纠正”延展下去的不论是“辩论”还是“妥协”,都不是一件孰好孰坏的事,都只是一种可能的发展的方向。
再来引入交谈双方的身份,场景。双方假如是在学校课堂上,公众社会中的谈判会议,开会场面上,那必然“辩论”是最优且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局面。可以说,公众社会赋予的身份上,“纠正”应该走向“辩论”,是人之所向。
除此之外,我们的身份就是私人性质的了。亲属关系,配偶关系,朋友关系,交往深远的长辈、晚辈关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私人性质的关系吗?总而言之,这些私人性质上的“纠正”行为,引出了暧昧的“妥协”。
按照“纠正”的客观道理,不论双方是否是私人性质身份,还是公众赋予身份,都应该走向“辩论”,我看到社会上许许多多的所谓“愤青”也都是这样做的,正如《哥儿》中的主人公踏入社会也是如此,我在互联网大厂上班时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但是我觉得这是一种偷懒的做法,这类人只关注了”辩论“的正确,却失掉了身为人的情感力量,他们其实不明白”妥协“的力量,害怕且不愿意了解一下”妥协“,说到根源,他们只是害怕自己。他们自认为强势的无差别”辩论“能够使自己变得坚固,可是害怕柔软的人是无法变得坚固的。
我想做如下说明:工作身份上,“纠正”->“辩论”->“事情得到解决”。私人相处上,“纠正”->“辩论”得到的结果往往都会感到这人有些不好相处吧。我们都想被自己在乎的人喜欢,让自己讨厌的人生气。那“妥协”一定是产生于在乎之人身上,如果说把”妥协“用在了自己讨厌之人身上,完完全全是懦弱的行为。
来到这一步,又明白了一些。公众身份上,”纠正“->”辩论“->完全应该。私人性质上,”纠正“->”辩论“->对于自己讨厌的人身上完完全全应该。(这里还是得补充一句,既然和讨厌之人都处于”纠正“的场合了,想必场面有些一触即发之味)。
剩下的就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那么”纠正“->是否”妥协“,还得进一步说明。“纠正”->”妥协”->结果是不是就完全是好的呢?实际上很容易联想到自己的人生经历,也不尽然。
其一的情况是妥协方暗含的温柔,这份温柔把无奈情绪隐藏在妥协方的心中,这样的温柔往往能够持续很多很多次,但一生都妥协下去,这样对人温柔的要求未免太理想化了一些,还是会有“纠正”->”辩论”的那一次,那么之前所有的”妥协“都不再是”妥协“,都会成为了这一”辩论“的助燃剂。
其二的情况是妥协方对被妥协方的观点无视,完完全全对方的道理离经叛道或者没有立足之点,为了杜绝”辩论“,避免浪费口舌。
现在的关注点就在于,和在乎之人的“纠正”你是否想把其变为未来可能的助燃剂,还是无视对方的观点。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到了这一步,其实对目前我这个年纪来说,很难再引申下去了。既然是自己在乎的人,那么妥协就显得温柔。与之联想到未来的情况实在是没必要继续探讨。我想回到上一步。
究竟什么情况下,我们会对在乎的人做出,“纠正”->“辩论”,而不是“纠正”->“妥协”呢?这个问题到显得容易想一些。那便是私人性质的其中一方,明显地觉察到对方的观点是错误,黑暗,且如果不进行纠正,那么就对其在乎的人产生不好的影响。那么,其中一方就选择了“纠正”->“辩论”。除了这些观点,与在乎之人剩下的观点只剩无伤大雅,可以说鸡毛蒜皮了。那么就可以大方地选择“纠正”->“妥协”。
综上所述:
“纠正”->“辩论”:社会赋予公众身份上;与讨厌之人恶劣场合上;明确感知到在乎之人观点黑暗上
“纠正”->“妥协”:在乎之人除了黑暗观点之外的温柔上
本来想写的是《哥儿》和《蛤蟆》的读后感,不知不觉就写成这样子。后面关于“纠正”延伸为“辩论”还是“妥协”的讨论的产生,仔细想来,应该就是因为《哥儿》中“我”在“一直在“纠正”->“辩论”,社会上甚至家庭中几乎没任何人让“我”觉得应该“妥协”一下,除了阿清婆。阿清婆是”我“唯一的“妥协”,“我”感激且珍惜关于她的一切。